中新经纬(彭林丽 闫淑鑫)随着气温降至零度以下，冰冷的方向盘成为北方车主们的噩梦，“两根手指就足以将寒冷传导至全身”的体验，让不少网友感慨“温暖只眷顾有方向盘加热的人”。

但也有一些车主，尽管爱车本身自带方向盘加热功能，却无法直接享受该服务：因为没有花钱解锁。

花钱才能解锁？

今年十一假期，罗菲(化名)花21.59万元买了smart旗下一款车。“座椅加热功能是标配，可以免费使用，但是方向盘加热、座椅通风功能需要另外付费。”

罗菲说，在看车之前，自己就已经得知smart部分车型座椅加热、方向盘加热、座椅通风功能可能需要付费才能使用，于是在购车过程中特意向销售人员确认了此事。“他没有主动跟我说，我问过之后他才告诉我是这样的，并提到之前这几项功能是按月收费，后来因为消费者意见很多，改为了永久开通。”罗菲说。

公开资料显示，smart于2022年12月首次公布订阅包功能价格，支持按月支付、按年支付、永久开通三种订阅模式。以前排座椅加热功能为例，永久开通订阅价格为1299元，方向盘加热功能需999元，前排座椅通风功能需1999元。

11月28日，中新经纬以消费者身份咨询smart官方客服，在对方的介绍中，开通相关服务的收费标准已没有按月支付和按年支付。

目前，罗菲尚未花钱解锁方向盘加热、座椅通风功能。“这款车型已经是顶配了，却还得花钱才能使用这些功能，感觉自己有点‘冤种’。”

不止罗菲，在社交平台上有不少网友吐槽smart这一模式：“以后油门、刹车是不是也要收费？”“还好踩刹车不用掏钱”。

有网友称，“真的理解不了。明明我已经拥有了这辆车的所属权，却还要付费开通本身就有的功能。”“解锁就意味着这辆车本身就带这种功能，是已经算在成本里了。”

但也有人认为这种订阅的模式避免了前期车主的“选择焦虑症”。“如果售前选装时嫌贵，或者是当时钱紧没有选择，等后期有钱了，想再装可能就无法实现了。如果有订阅方式的话，前期可以不装，后续根据情况再选择是否交钱订阅。”

是否重复收费？

这些需要付费才能解锁的功能，前期是否已经算在了购车成本里？

“厂家给我们的解释是，这个功能的价格没有含在车价里，有些南方的客户不需要这种功能，就不用额外花钱买，有些北方的客户需要，那他们就能按需购买。厂家说他们这样也是为客户贴心省钱。”30日，当中新经纬以消费者身份咨询成都某smart体验店销售人员时，对方表示。

11月30日，smart方面在回应中新经纬时也提到，用户在购车时支付的费用并未包含预埋硬件的相关费用，不存在重复收费的情况。

“‘硬件预埋’方式，可帮助我们降低生产复杂度，提高生产效率，进而更快地将车辆交付给用户。其次，该方式可降低预埋硬件的制造及安装成本，用户能以更有优势的价格，订阅前排座椅加热、方向盘加热、前排座椅通风功能。”smart表示。

提到消费者的争议，smart表示，根据消费者反馈，该品牌已在今年年初取消了“按月、年开通的订阅模式”，更改为“灵活选购”模式。

“‘灵活选购’模式类似于汽车行业中常见的‘功能选装服务’。在官方配置表中，我们对该情况进行了明确说明。在用户购车时，我们也严格要求代理商伙伴将相关情况明确清晰地告知用户，充分保证用户的知情权与自主选择权。”smart称。

不过，上述销售人员却表示，其在向客户介绍相关车型时，并不会主动提及那些需要付费才能开通的功能。

“客户问到我们才会说。我们对这两个要加钱的项目也很烦心，也不想让客户多花钱，但这是厂家规定的，功能的开通不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也改变不了。”该销售人员称。

如此收费合理吗？

江苏法之泽律师事务所律师庄志明向中新经纬表示，“如果汽车的某些功能是常用的必备功能，那就不应该收费使用；但如果该功能是附加性质的，那付费使用也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河北厚诺律师事务所律师雷家茂也提到，不同配置的车辆价格是不一样的，但如果消费者购买的车辆，本身已具备某项功能和配置，也收了相应的钱，如果在使用时仍需要二次付费，那么就涉嫌价格欺诈了。

中新经纬查询smart官网发现，前排座椅加热等功能需要升级车型才能拥有，普通车型并未将其设为标配。以座椅加热功能为例，官网显示，有该项配置的smart#1的2024款Premium为22.59万元起，而未将该功能设为标配的Pro车型，其价格为17.9万元起。

图源：smart官方网站截图

前述成都smart体验店销售人员介绍，“Pro车型与Pre车型在续航电池、舒适性、外观配置等方面有些差异，但他们都有座椅加热的功能，虽然Pro车型没有将该功能设为标配，但客户可以花1299元解锁。”

中国法学会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音江向中新经纬表示，车企可以为消费者提供差异化、个性化的产品或服务，但需要在销售时向消费者提供真实、全面的产品和功能信息。“企业不能给消费者‘挖陷阱’，要保障消费者的知情权。如果是需要单独付费解锁的功能，销售之前一定要有效告知消费者，企业不能在告知或明示收费项目之外收取其他费用。”

付费场景增多

随着智能化的普及，汽车付费场景越来越多。

除smart外，特斯拉、宝马、奔驰、广汽丰田等一众品牌也在辅助驾驶、方向盘加热、座椅加热、座椅通风、后轮转向等不同功能上采取了付费使用模式。

今年11月，有博主发视频称广汽丰田旗下第九代凯美瑞一项名为“刹车点头缓解系统”的功能竟然要购买之后才能使用。该博主点击屏幕上的“购买”选项，页面跳转之后显示“敬请期待”。根据车内中控屏上的介绍，该功能开启后，在非紧急刹车时，可以控制车辆的俯仰角度，减少车辆“点头”现象，为全车人员提供更加舒适的驾乘体验。

上述功能也曾引发网友热议。对此，广汽丰田公开回应称该系统是为了在刹车过程中提升乘员舒适度而开发的功能，并非“刹车”，也不需要额外付费。

图源：广汽丰田官方微博账号截图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新能源分会秘书长章弘对中新经纬表示，付费订阅是车企打造第二利润的关键所在，大部分车企自主研发软件体系，通过付费订阅来升级功能获取利润，“软件服务边际成本低，但毛利率极高，能为企业提供稳定的现金流。”

章弘同时提到，付费订阅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帮助企业获取降价空间。“车辆订阅服务带来的利润，能对冲掉一部分软件研发成本。此外，这种模式也能吸引更多入门级车型的车主，在一些低端车上面也安装了高端车的配置，车主在想尝试这种服务的时候可以付费。”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专家委员会委员颜景辉也表示，相比燃油车，新能源汽车保养项目，盈利空间相对低一点，在智能化趋势下，付费订阅成为车企的一项增值服务以及竞争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