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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进梦碎,江淮受累

针对安徽江淮汽车集团控股原董事长安进的调查有了最新进展。

10月8日,安徽省纪检委发文,安进在职期间靠企吃企,大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股权出让、项目承揽、技术转让等方面谋利,类似罪责累计达数十条。

回顾江淮汽车集团(下称“江淮”)近些年的发展,安进执掌以来,商乘用两块业务不振,新能源业务无力支撑,各个板块项目都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公司连续数年扣非净利润转负,他也被视为江淮汽车的“罪臣”。而今,虽然安进被查,但江淮早已错过了新能源汽车发展的最佳时机,安进带给江淮的痛还在继续。

开除党籍

生于1957年的安进,1975年进入江淮汽车集团,先后担任了合肥客车总厂总质办主任,江淮汽车有限公司汽车研究所副所长、所长,江淮汽车有限公司技术中心主任、董事、副总经理以及江淮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理、董事、副董事长。

进入江淮37年后,安进走到权力顶峰。2012年,其出任江淮汽车董事长,并在这个位子坐了9年。

安稳了3年后,今年4月,安进突然被查。

彼时,安徽省纪委监委对安进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调查,6个月后,这份迟来的调查结果在市场上引起了强烈关注。

通报称,安进罔顾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长期违规收受礼品、礼金、消费卡;无视组织要求,在组织函询时不如实说明问题;三观扭曲、心态失衡,生活奢靡、贪图享乐;贪婪无度、靠企吃企,大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股权出让、项目承揽、技术转让等方面谋利,非法收受巨额财物。因其违反多项纪律,构成严重职务违法并涉嫌受贿犯罪,性质严重,影响恶劣,应予严肃处理。开除党籍,取消其享受的待遇,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一并移送。

“江淮现象”

安进执掌的江淮,作为安徽造车工业的“先行者”,凭借东拼西凑的设备和人才,造出了安徽省第一辆2.5吨载货轻卡,填补安徽汽车工业空白的同时为自己进军商用车市场作铺垫。

作为江淮汽车的“灵魂人物”,原董事长左延安在任时一度喊出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的宣言。2004年,左延安宣布公司要进军乘用车领域。彼时,经过多年沉淀,江淮逐渐在轻卡、MPV、客车等商用车市场有所成就,左延安却提出“如果不上轿车,三五年内,江淮被边缘化或者被重组是很有可能的”。

事实证明了他的判断。2002年起,中国汽车行业开始进入爆发式增长阶段,特别是随着私人消费的兴起,轿车需求量开始迅速攀升,成为推动中国汽车发展的重要力量之一。

从宣布进军乘用车到自主研发的首款轿车下线,江淮用了近3年时间。2007年江淮推出旗下首款轿车 “宾悦”,不到一年其销量就接近2.2万辆。然而,该车最终没能获得市场认可,顶峰过后,宾悦销量迅速下滑,几年后更是从市场上消失。随后江淮相继推出“瑞鹰”“和悦”“同悦”等乘用车品牌。

在左延安的带领下,2011年江淮突破50万辆年销量,销售收入也由3000万增长到了366亿元。

左延安在任的21年里,江淮汽车销量与销售收入年均复合增长率分别高达34.5%、40.3%,从濒临倒闭的地方国企,成长为拥有数百亿资产的上市公司,江淮的发家史一度被业内称为“江淮现象”。

这样一个欣欣向荣、高歌猛进的江淮在“帅印”交棒后发生巨变。

7年亏损110亿元

2012年,已经63岁的左延安卸任江淮汽车董事长职位,安进接手。

安进上任后便展示了与左延安完全不同的经营理念,不同于左延安的人心和天道,他更看重名声和效应的管理模式。安进曾在媒体采访中表示,“你强调人才,但我强调系统”。对此,曾有业内人士评价,比起人才,安进显然更在意自己在企业内部的话语权与个人威望。

受此影响,江淮的高管层经历了一波洗牌,原本跟随左延安的“旧臣”王朝云、戴茂、王江安等重臣先后离职,江淮的员工在评价安进时,用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一意孤行”。

有采访过安进的媒体直言,他不在乎的人,不仅包括江淮的员工,也包括江淮的用户。“左延安时代”的江淮,会以一颗螺丝钉的服务不到位为契机,发表《告用户书》;而“安进时代”的江淮却屡屡深陷造假丑闻,甚至在“3.15”晚会上被扒掉底裤。

回顾安进执掌江淮的9年中,江淮销量原地踏步,盈利却整体呈断崖式下跌。

2016年江淮汽车的营收达到524.91亿元,同年净利润达到11.62亿元,这是安进在任期间的高光时刻。

这离不开当年整体市场环境。2016年,中国车市受购置税优惠政策和市场需求的双重推动,除当年2月份以外,其余月份销量均明显高于2015年。乘着中国车市的大盘兴盛,江淮年销量大涨至64.3万辆,成为其成立以来最高销量。

但高光时刻仅此一年,随后的2017年至2021年间,江淮年销量原地踏步,5年平均年销仅47.2万辆。同时,营收也随着销量的下滑开始走下坡路,2018年出现净亏损状况。

值得注意的是,自2017年起,江淮的扣非净利润由正转负,并持续至今。2017年—2023年,江淮分别实现扣非净利润-0.93亿元、-18.77亿元、-9.78亿元、-17.19亿元、-18.84亿元、-27.95亿元和-17.18亿元,累计亏损超110亿元。

沦为“代工厂”

由于缺乏自主研发能力,为了生存,安进打破了左延安“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的执着,开始抱紧友商的大腿。

2016年,其与蔚来汽车合作,成为最早与造车新势力合作代工的企业之一。双方互惠互利,蔚来汽车授权江淮汽车试用期商标和技术,江淮汽车则负责生产制造。

为了达成蔚来的产品要求,双方还合作打造了江淮蔚来先进制造基地,正式成为新势力的代工厂。这场合作中,江淮最大的收获便是代工费用。蔚来财报数据显示,2018年—2022年间,蔚来总计向江淮汽车支付约30.38亿元的代工费用。直至去年,江淮通过出售两座工厂给蔚来又成功套现45亿元。

与蔚来合作一年后,江淮再与大众汽车达成合作,以各出资50%的方式成立江淮大众,成为大众在华的第三家合资公司,随后双方就联手推出全新电动车品牌思皓。但仅过了三年,江淮与大众的合作模式便开始“崩塌”。

新车思皓E20X失利后,大众于2020年投资10亿欧元获得安徽江淮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50%的股份,同时增持江淮大众股份至75%,获得合资公司实际控制权,江淮大众也成为大众安徽。

如今,江淮将华为视为“救世主”。今年8月6日,华为常务董事余承东透露关于华为“第四界”由江淮汽车与华为联合打造,车型定位高端,售价或达百万级别。

据了解,尊界品牌的首款产品实际已经进入到了整车验证阶段,计划于今年底下线,并于明年一季度正式上市,但市场对于尊界鲜有看好之声。

错失发展

与售价百万元的合作品牌相比,江淮自己的新能源品牌则显得更为亲民。

为搏销量,江淮选择了国内新能源最大规模的纯电动A级车市场,推出钇为品牌。其希望借助钇为,重新梳理自己的乘用车体系,再战新能源市场,为公司搏取一线生机。

根据规划,至2028年,江淮钇为将向纯电A级市场陆续推出钇为3、钇为X3、钇为5、钇为X5四款产品,希望借此重新定义纯电动A级车。

但事与愿违,旗下首款车型并未给公司带来亮眼的表现。

车主指南数据显示,今年前8个月,钇为3的累计销量仅5152辆,月均仅644辆。同级别竞品比亚迪海豚前8个月累计销量达到9.6万辆,五菱宾果累计销量为10.5万辆,均远超钇为3。

业内人士认为,钇为最核心的问题在于“缺乏核心竞争力”。记者将其与海豚对比发现,入门款车型虽便宜2万元左右,但360度全景影像、能量回收、电动座椅、前后排头部气囊和对外放电等科技配置海豚均有,钇为3全无。

同时该车在部分投诉平台上都遭到了新车主吐槽续航里程严重缩水、衰退等问题。

品牌力难塑,钇为难担大任。而尊界作为百万级豪华品牌,销量有限,江淮欲突围需另寻他道。

安进带给江淮的痛还在继续, 推动后安进时代的江淮前行,对于接任者项兴初而言,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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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际金融报 编辑: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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