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敢说啊!
“在一个女性的成长过程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碰到过性骚扰的。”
“我可以骚,你不可以扰。”
“让那些油腻的老男人们都下台吧!”
什么节目这么敢聊?还聊得如此深入?
来看——
《第一人称复数》
海报上的这个女人是周轶君。
周轶君是谁?
她是全球唯一常驻加沙的战地女记者,也是各类文化访谈节目的常客。
她拍摄的纪录片《他乡的童年》曾引发互联网热议,而她本人目前正在法国拍摄第二季。
《第一人称复数》的创作团队几乎都是女性:发起人是女性,总策划是女性,导演是女性。
毫无疑问,这样的节目第一眼很容易被贴上女性节目的标签,什么亲密关系啦,什么平衡家庭职场啦,什么婆媳关系啦。
好是好,但谈得太多太频,难免审美疲劳。
事实上,在节目筹备时,主创团队自己都对这些话题兴致缺缺,干脆开始讨论大家对什么感兴趣。
有人说喜剧,有人说文学,还有人说ChatGPT。
最后一致商议,不如聊些有趣的,我们自己关心的。因为女性关心的不仅仅是女性话题,女性关心全世界。
总导演任长箴说,这不该被定义为女性节目。
就像把海报上的周轶君换成男性,你不会说这是一档“男性节目”。
于是,在8集节目里出现了影视剧、科技、动物、植物、人工智能这些彼此八杆子打不着的话题……
嘉宾上也不以性别划分,有学者,有教授,有律师,有作家,有心理学家,有脱口秀演员。
性骚扰这期,就请来了专门打相关官司的男律师吕孝权。
事实上,嘉宾的选择只有两个标准。
一个是有发言权,对这个话题有了解。
另一个是不说教,不评判对错,只真诚地贡献观点。
在这里,没有“正确”与否,没有谁给谁面子,大家围坐在一起畅所欲言,直接,犀利。
所以你能看到别的节目少见的场面——
主持人当面点评嘉宾的书:大开眼界,三观尽毁。
在人工智能专家滔滔不绝的时候直接打断:GPU是啥?
谈获誉无数的《瞬息全宇宙》,四位嘉宾:我不喜欢。
牛津大学动物学博士?嘉宾:我以为你是个老头!
有时候干脆没有主题,就几个人坐在那里闲聊,瞎扯。
比如独立女性究竟可不可以结婚?被曝已婚的上野千鹤子塌房了吗?
我们在反思厌女文化的同时,是不是无意中制造了另一种对独立女性的偏见?
比如银幕上走文艺范儿的女明星通常都没有胸,形体单薄。
这种知识分子风是否也是一种“胸大无脑”刻板印象的折射?
上一秒在探讨为什么女明星讲脱口秀效果不好,因为观众不相信美女的痛苦。
下一秒在吐槽现在的婚礼仪式过于繁琐,结个婚跟开奥运会开幕式似的。
讲植物——
什么是nature law?
我们人类,一生都在被量化被计算。
说话看效率,工作看效率,不知不觉中,人被效率统治。
不如像一颗树或一朵花过一生,想开花就开。
讲动物——
被人类讴歌忠贞的鸟类,什么天鹅什么鸳鸯,其实是出轨惯犯。
一窝蛋里头没几个亲生的,而且亲爸爸还不知道。
冷知识,动物界也有性骚扰,而且极其常见。
甚至也存在智性恋。
而当动物遇见人类,有时候就倒霉了。
有人给动物绝育、有人给动物下毒,谁听了不得和张越一样感叹一句:人类真是闲的啊。
还讲人工智能——
ChatGPT到底有多神奇?
回到开头的性骚扰话题,也是节目的前两期节目。
周轶君说,这本不是录制的第一期,但她依然想把这期放在开头,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太重要了”。
首先,性骚扰是什么?我们该如何定义性骚扰?
吕孝权律师给出了他的答案:
三个核心要素缺一不可,违背他人意愿、与性相关、主观层面。
其中,主观性争议最大。
如果同一个玩笑A听了很开心,B听了很不舒服,那么开玩笑的这个人是在性骚扰吗?
对此,吕孝权律师也解释说,如果受害人对行为表示明显的抗拒性,那么不用考虑实施方的主观目的,这就是一个性骚扰行为。
性骚扰也不是单纯的妇女问题,而是社会问题。
因为被害者中也有男性和性少数。
政法大学副教授陈碧也指出,性骚扰其实是一个社会化学习的过程。
什么意思呢?
因为年龄和经验受限,很多性骚扰发生的当下,女(男)性并没有意识到。
等到回过头审视自己的经验才发现:啊,原来我以前遇到了性骚扰。
他们当中,有选择陌生人作案的露阴癖。
有对同事或下级开黄色笑话的男性。
最离谱的是,负责接线妇女热线的接线员也会遭到性骚扰。
是的,没听错,有不少男性会拨打妇女热线。
明白了定义,是不是很好解决了?碰到了直接拿起法律武器嘛。
也不是,事实上,性骚扰案件的办理有“五难”。
报案难,因为在立案系统里面没有性骚扰案由,只有猥亵。
意味着立案标准要比一般的民事侵权案件要高。
也直接导致了受案难、立案难。
再往后是举证难、胜诉难、赔偿难。
有个案例是这样的,有女孩被第一次见面的网友侵犯,整个人都是木的。
女孩母亲报案后,发现女孩在笔录受到的伤害比强奸的伤害还大,精神几近崩溃。
美剧《难以置信》就讲述这样一个故事:
花季少女遭遇强奸,由于现场过于干净,缺少探案线索,警方怀疑是报假案,于是在笔录环节对受害人逼供,受害人不堪重压,谎称自己报假案,之后被警方告上法庭。
"如果真相很麻烦,如果真相说不通,那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直到三年后,两位女警察携手破案,抓到了连环强奸犯,找到了女孩被侵犯的证据。
那么,可以做到的是什么?
尽快地建立系统的社会资源支持,改变结构性困境。
让那些被迫放弃的性别暴力受害者,有底气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权。
性骚扰绝不是谁掌权谁就享有不会被骚扰的权力那么简单,是权力不对等的结果。
最后,周轶君也问出了那个我们好奇的问题:
为什么作为男性,吕孝权律师的性别意识这么鲜明?为什么不舒舒服服做一个既得利益者呢?
答:自我教育。
学习什么是性别平等,学习什么是反家暴,学习什么是性骚扰。
这些性别平等意识都是可以后天学习培养的。
是啊,在成为社会赋予的男性女性性别身份之前,我们都是人。
没有谁生来就懂得如何尊重他人。
就像每集节目开头所讲的那样。
什么是第一人称复数?
我们是一个复数,但我们每个人仍然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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